站在国贸桥下抬头看中国尊，那感觉就像在仰望一根插进云里的不锈钢筷子。五月的北京热得能把人烤化，可那些穿西装打领带的金融精英们愣是排着队往楼里钻，跟蚂蚁搬家似的。这场景让刚从上海回来的他直咂嘴——陆家嘴那帮白领可比这儿会享受多了，人家午休时候端着咖啡在滨江步道遛弯的模样，活像在拍《小时代》续集。

北京CBD的楼群透着股老干部开会的严肃劲儿。中国尊旁边杵着的国贸三期，玻璃幕墙亮得能当镜子照，路过的小姑娘总要偷偷捋两下刘海。最绝的是央视大楼，那造型活像被雷劈歪的裤衩，可人家偏要管这叫"当代建筑艺术"。早高峰的地铁口乌泱泱涌出穿深色西装的人流，乍看还以为哪个剧组在拍《华尔街之狼》中国版。便利店冰柜里北冰洋汽水和速食盒饭摆得整整齐齐，连收银台边上的关东煮都冒着规规矩矩的热气。

上海陆家嘴的画风就热闹多了。清晨的东方明珠像个镶了金边的糖葫芦，环球金融中心那个方窟窿眼儿里灌进来的江风，能把姑娘们的裙角吹成浪花。他住的那栋公寓楼下，卖粢饭团的大妈和拎着爱马仕的贵妇共用同一个垃圾桶，穿汉服拍照的网红与遛泰迪的退休教授在星巴克门口擦肩而过。暴雨过后总有年轻人趴在积水潭边拍倒影，手机镜头里扭曲的上海中心大厦，活像条被腌入味的带鱼。

两座城市的脾气都写在建筑上。北京国贸的写字楼像军训的大学生，横平竖直站得笔挺；上海陆家嘴的摩天楼群则是夜店蹦迪的潮人，晚上能给你表演霓虹灯光秀。有回他在北京约客户谈事，对方指着国贸三期说这楼代表着"稳健发展的中国经济"，转头在上海听到的版本就变成了"我们大厦顶层酒吧的香槟塔周末能堆三层高"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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